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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书摘丨贝多芬的音乐,是专横跋扈的大

来源:大理市 时间:202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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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罗兰音乐笔记》

[法]罗曼·罗兰?著

秦传安?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

本书是罗曼·罗兰的音乐随笔和专论,他的这些谈论音乐的作品,在不同时期被搜集成册,付梓印行,深受音乐爱好者的欢迎。我们呈献给读者的这本随笔集,便是从这些集子中爬罗剔抉,搜集而成。书中第一辑为《音乐史札记》,第二辑为《音乐家素描》,其中包括莫扎特、贝多芬、克劳德·德彪西等著名的音乐大家。作为一位文学大家,罗曼·罗兰的音乐随笔亦可谓汪洋恣肆,沉雄博大,无论是穷极八荒的想象力,还是直抵人心的洞察力,都足显大师风范。

贝多芬的音乐,是专横跋扈的大自然的力量的女儿,这股力量在卢梭的《忏悔录》中找到过宣泄的出口。两者都是一个崭新季节的繁花盛开。

——罗曼·罗兰

盼望着,盼望着,冬天到了!

《罗曼·罗兰音乐笔记》终于出来了!

今年是贝多芬诞辰周年,为大家点播一首

《月光奏鸣曲》

贝多芬:而立之年的肖像

约瑟夫·卡尔·施蒂勒所绘创作《庄严弥撒》的贝多芬

我很佩服那些对卢梭和贝多芬挥舞拳头的年轻人!仿佛他们挥拳相向的对象是春天或秋天,是无可奈何的落叶飘零,是势不可挡的蓓蕾绽放!卢梭和狂飙突进运动,这阳春四月的阵雨,这秋分时节的风暴,都是旧社会崩溃、新社会出现的迹象。但凡在新社会得以成形之前,必定有一次作为个体的人的解放。反叛中的个人主义的主张,既是即将到来的新秩序的象征,也是它的先驱。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好时光!先是“自我”,然后是“社群”。

贝多芬是那些年轻的德国歌德的第一代,这些“哥伦布”,在大革命这片暴风骤雨的茫茫大海上夤夜启航,发现了他们的“自我”,并急切地征服它。征服者滥用了他们的权力,他们渴望占有;每一个获得了自由的“自我”都希望发号施令。如果他不能在现实世界中这样做,他就决心在艺术世界里实现它;对他来说,一切事物都成了战场,他将在这片战场上部署他的兵力:他的思想、欲望、悔恨、愤怒和哀伤。他把这些强加给这个世界。在大革命之后,紧接着出现了法兰西帝国。贝多芬在自己的内心听到了它们,它们在他的血管里流淌的路线就是历史本身的血液循环;因为,正当皇帝的姿态不得不等待雨果(hugo)去寻找一位无愧于这一姿态的诗人时,它却启发了自己的《伊利亚特》(iliad)——贝多芬在年之前的那些年里创作的交响乐——于是,当这位滑铁卢的败军之将最终垮台的时候,贝多芬这个音乐皇帝也逊位了;像他的岩石上的那只雄鹰一样,他也被流放到了迷失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小岛上——这种放逐比大西洋中的一座小岛更加失落,因为他甚至都听不到惊涛拍岸的巨浪。他被囚禁了。当于无声处响起他生命中最后十年的自我之歌时,它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我”;他抛弃了人间帝国,他与上帝同在。

但是,我们在这幅肖像中所描绘的这个人,是战斗时期的“自我”。我不得不以非常粗略的笔触勾勒他的肖像。因为,在经过一个世纪之后,即使一眼就能看出这座高山在哪个方面是那个遥远时代的山脉的组成部分,也还是有必要辨别出他在这片山脉中所支配那些方面,以及把它跟它所伴随的那些山峰分离开来的斜坡、峭壁和悬崖。诚然,贝多芬的自我不是浪漫主义者的自我;把这些新哥特主义者或印象主义者与这位罗马缔造者混为一谈是荒谬可笑的。他们所特有的一切,都跟他格格不入——他们的多愁善感,他们的缺乏逻辑,他们的狂乱想象力。他是最有男儿气概的音乐家,他身上没有任何女性气质的东西——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说他身上的女性气质很不够。也没有孩子们那种睁大双眼的天真,在孩子看来,艺术和生活只是一场吹肥皂泡的游戏。我没有贬损这双眼睛的意思,我爱他们,因为我也发现,观看五彩斑斓的肥皂泡中所反映出的这个世界确实很美。但更美的是像贝多芬所做的那样,张开双臂拥抱这个世界,并使它成为你的世界。他是一个有男儿气概的雕塑家,控制着自己的材料,让它在自己的手中随意赋形;他是一位建筑大师,用大自然作他的工场。任何一个人,只要能纵览这些灵魂之战——在这些战斗中,《英雄交响曲》(eroica)和《热情奏鸣曲》的胜利显得尤为突出——他都会发现,最引人注目的事,不是军队的庞大,不是音调的洪流,也不是老百姓都投入了这场进攻,而是统领一切的精神,是帝王般的理性。

贝多芬在工作室

每个真正的艺术家,其内心都有这种发散性的、断断续续的梦想生活,流入其隐秘世界的大江大河。但在贝多芬的内心,它达到了独一无二的强烈程度,在他的听觉关上大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他跟宇宙的其余部分阻隔开了。例如,不妨想想奏鸣曲10第3号中那首庄严的d小调忧伤的慢板——那种君临天下的沉思,统治着浩瀚无边的生活平原及其阴影!它是一个26岁年轻人的作品。整个贝多芬已经包含其中。多么成熟的灵魂啊!即使他在平稳的和声语言方面没有莫扎特那么早熟,但就内在生活而言,就他对自我、对自己的激情和梦想的认识和驾驭而言,他要早熟得多!他艰苦的童年时代,他过早的经历,很早就发展出了这些才能。我像他的那位面包师邻居一样看到了孩提时代的贝多芬,这位邻居经常看到他透过阁楼的窗户,眺望奔流不息的莱茵河,双手支着脑袋,沉浸在他“美好而深邃的思绪”中。大概,他的内心在吟唱着那首动人的挽歌:他的第一首钢琴奏鸣曲中的诗意的柔板。甚至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饱受忧郁的折磨;在我们所读到的最早的那封信中,他写道:“忧郁对我来说,是一个几乎像疾病本身一样可怕的恶魔……”但他很早就获得了一种魔法般的力量,把忧郁固定在音调中,从而摆脱了它的折磨。

不过,无论是征服者,还是被征服者,他始终是孤独的。从幼年时期起,不管他在哪儿,是在大街上还是在沙龙里,他总是以一种独特的力量把自己孤立起来。每当他这样落落寡欢、茫然若失的时候,冯·布罗伊宁(vonbreuning)夫人总是说他“魂不守舍”。后来,孤独成了一个深渊,他总是数小时或数天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沉入这个深渊。千万别叫醒他!那样很危险,这个梦游者决不会原谅你。音乐在其自己的精英身上发展出了那种集中精力专注于一个观念的力量,那种纯欧洲式的瑜伽,有西方所特有的行为和控制的特征;因为音乐是运动中的建筑,它的所有部分都必须同时被感觉到。这需要灵魂在不能移动的物体中作令人头晕目眩的运动,目光清澈,意志紧绷,精神高高地、自由地飞翔在梦想的整个领地之上。在任何其他音乐家的身上,对思想的接纳都没有他这么强烈,这么连续,这么神奇。贝多芬一旦抓住了一个观念,在彻底占有它之前,他决不会放手。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分心旁骛。他的钢琴演奏以连奏为特征,在这方面与莫扎特那种细腻、尖锐、优雅的手法形成鲜明对比,也与他那个时代所有钢琴家的手法形成鲜明对比。这并非无缘无故。在贝多芬的思想里,万物皆有联系,然而却似乎是在滚滚洪流中奔涌而出。他控制着思想,控制着自己。看来,他的激情要把他和盘托出,交给这个世界;但事实上,没有人能读懂在他内心深处活动的想法。在19世纪最初几年,谢弗雷德在休息室里和在家里(他们住在同一幢房子里)近距离地研究过贝多芬,让他吃惊的,更多的不是他的喜怒哀乐流露在脸上,而是他的无动于衷。谢弗雷德说:当他在听音乐的时候,“很难——即便不是不可能——看出他是赞许还是不满;他自始至终是一样的,外表冷漠而矜持,不愿流露出自己的判断。但他的内心里却在不停地工作,肉体的躯壳却像一块没有灵魂的大理石。”

这是另外一个贝多芬,不同于人们对他的普遍看法:样子像暴风雨中的李尔王。但谁真正了解他呢?人们总是倾向于接受运动的印象。

在他30岁的时候,他的心智已经达到一种令人惊叹的平衡:各种对立成分之间的平衡。如果说在外部世界他信马由缰地放纵自己的激情,那么在他的艺术中,他总是闭口不谈,通过一只铁腕来控制这种激情。

威廉·尼古拉·马斯特兰德绘制的“音乐晚会”

如果贝多芬在任何方面都不过分的话,他就不是贝多芬了。我并不赞赏他,也不责备他,我只是试着描绘他的整体。任何人要想理解他,都必须有能力理解他身上那些过于强烈的对比,正是这些对比使他达到了那种强有力的平衡。是的,贝多芬有能力——至少在年轻的时候有能力——几乎同时感受到欢乐和悲痛。两者相安无事,并不互相排斥;它们是他的“电性”中的正极和负极;正是凭借这两极,他给自己令人惊叹的活力放电和充电。他身上最非同寻常的地方,并不是承受痛苦和爱情的能力,而是其本性的弹性。关于这一点,年的那场危机是一个绝佳的例证。贝多芬被击倒在地;从一个人的胸中发出的绝望呼喊,最撕心裂肺的莫过于这封遗嘱书简(从未寄出)。他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但是,像神话中的巨人提坦(titan)一样,他竟然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力量增加了十倍。“不,我受不了这样!”……他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你休想让我彻底屈服。”在这样的天性中,过度的痛苦决定了有益的反作用;力量随着对手的力量而增长。当一个被打倒在地的人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他就不再仅仅是一个人:他是《英雄交响曲》中那支昂首挺进的大军。

——本文节选自《罗曼·罗兰音乐笔记》

资料:上海人民出版社

编辑:徐相国

    

上观号作者:书香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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