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腾讯财经李思谊
小财有话说:结束对airbnb创始人BrianChesky的采访后,《财约你》团队又来到大理。这里是中国民宿最集中的区域之一。大理民宿大多是由民宿业主租用农民房屋,改造后提供住宿服务,属于B2C模式。这和airbnb所主打的C2C模式并不相同。我们走访并对话了包括民宿主、民宿研究者在内的多位人士,以此来窥探大理民宿业的现状。
“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著名电影导演宁浩所导电影《心花路放》的插曲中号召人们奔向大理。不仅如此,电影中有关大理古城和洱海客栈的取景,着实在近年掀起了大理旅游业的高潮。
与大理旅游业息息相关的,是大理客栈民宿业的发展。大理民宿业主的画像几番变化:从最早的以当地居民为主,到文人墨客和城市白领,再到资本财团。变化映射大理民宿业从原生态到野蛮生长的过程,也显现出洱海污染和过度商业化等问题。
今年4月起,上千家环洱海客栈因“保护洱海”而被关停。城市管理者、民宿业主和游人们,正试图往回寻找,找到经济和环保之间最契合的平衡点。而先行者的经验和教训,也会让那些试图以民宿业为主发展经济的地区,少走弯路,甚至可以超越式发展。
他们心中的“诗与远方”
“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归田园的渴望,在内心会越来越强烈。”百草园民宿业主李虹曾是云南昆明一家世界强公司的财务人员。在未退休时,她希望可以将工作和生活融为一体,于是年来到大理租下一处靠海民居,年7月正式成为一名“客栈老板娘”。
那一年,是洱海旅游业爆发的起点。许多“环境移民”逃离北上广的雾霾,纷纷涌入大理。宁浩导演的电影《心花怒放》上映后,引来一大波对此神往的游客的到来。年,大理共接待游客.18万人次,同比增长31.78%;游客数量是年接待游客的2倍。
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大理旅游业并不像如今火爆,且以“过渡游”为主。通常情况下,在昆明和丽江的游客,会在两个城市的中途大理停留一日甚至半日,作为过渡。为数不多的两三百家客栈,大多位于大理古城,其中,有2/3为大理当地居民所开。
美国人林登便是此时来到大理的。年代,一个偶然的中国助学项目,让林登来到中国。出身于贫困美国家庭的他,生活轨迹从此彻底转变——在完成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学位后,基于曾经参与的中国文化合作项目,他决定回到中国进行地方文化保护。
在江西景德镇、福建土楼、广西吊楼和云南大理进行实地考察后,林登最终选择了留在云南大理。年,他带着60万美元,和妻子、两个不满10岁的孩子举家迁往大理。
不同于其他投资人更偏向于选择海边客栈或者开发相对成熟的片区,林登则选择了较为偏僻的喜洲镇的一座建于年的宅邸——“宝成府”。究其原因,“因为他们的村民也还在,他们的村民对自己的文化比较骄傲。”林登告诉腾讯财经。
“民宿并不是大浴缸和落地窗”
林登和李虹,前者向往中国文化,后者向往田园生活,他们是早中期民宿业主的代表。后来,以大财团和大资本为代表的动辄上千万的投资,某种程度上,让大理的民宿业完全陷入了一场“超豪华”的硬件大战——70寸背投彩电、海景落地窗和可以临海沐浴的大浴缸,成为招徕客户的必备。
腾讯财经此前采访的一位山西籍投资人介绍,他于年9月份正式营业的客栈,装修时间长达一年,总投资额为万元。不幸是,开业刚刚半年,因洱海治理和环境保护缘由海边客栈被整体叫停。
洱海旁旅店店主:花了万一夜之间打水漂
在林登看来,民宿不仅是依靠硬件设施和设计感来吸引人,还要有对房子本身的喜欢、和对村民与村落文化的热爱。“在村民的周围,华丽的建筑会显得格格不入,也是对当地文化的破坏。如果我是当地村民,我会非常生气。”他说。
“我的初衷就是要让所有的村民感觉,我不是作为外地人来剥夺他们的资源,而是要了解和保护他们的传统文化。”说到得意处,林登会不断挥舞满是伤疤的胳膊进行比划,这些伤疤是他在地里干活时划伤的。
非标住宿管理标准亟待出台
事实上,林登所说的这种矛盾冲突,主要与“民宿”一词作为舶来品,在中国大陆的传承和演变相关。
“民宿”一词最早从日本和台湾引入。这些地方民宿,是业主以自有物业,在自住的基础上,以空余房间作为副业的形式经营。城市周边带住宿的“农家乐”,被认为是民宿业在中国大陆的最早表现形态之一。
“小而美、有主人、本地化和社交化,这是我个人拿来衡量范民宿是否符合民宿属性的参考维度。”理町隐民宿学院执行长刘汉捷告诉腾讯财经,严格意义上,民宿并不能算作一个行业,它仍然是大住宿概念下的一个分支,是和酒店、连锁酒店和星级酒店等标准酒店业相平行的非标准住宿板块。
大理双廊客栈协会副会长赵一海称,大理民宿的集群效应,推动了滇西甚至整个云南的旅游业经济;大部分的农村人口通过近几年的转型,成为第三产业服务人员;当地人口的理念认知和生活习惯,都有很大提升。
但民宿业在中国的发展仍然面临许多问题,如:产权归属问题,日本的民宿业基本以自有产权土地为主,而中国的民宿业大多为民宿业主租用农民土地,这导致了政策上的不确定性;配套设施问题,传统酒店在消防通道和喷淋等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而非标住宿的民宿业的硬件条件并不能满足。
“大理民宿业发展快速,与其配套的客栈民宿业管理办法也正在制定当中。”赵一海告诉腾讯财经,最早可能在年10月份出台。他表示,大理客栈民宿业的发展,是中国非标准住宿发展史上的现象级事物,作为探索者对其他地区的民宿业发展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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